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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電解鋁工業生存狀況調查

  從花團錦簇走向草木結霜,歷經了璀璨與繁華的中國電解鋁產業,今天留下的是濃濃的憂傷和糾結。電解鋁作為中國市場經濟演進史上的一個特例,難道是一開始時的沖動,注定了今日的結局?其實不必如此悲愴,產能過剩是市場經濟發展到一定階段的必然產物,或遲或早,該來的一定會來,電解鋁如此,其他產業亦然。

  企業命運迥異 員工悲歡離合

  山西陽泉,中部省份一座小城,北緯37°。

  在電解鋁的“極寒季節”里,由于虧損嚴重,從3月份開始,山西兆豐鋁業公司電解分公司一分廠被迫實施保護性停槽,4月20日早9點,一分廠年產12.5萬噸的156臺300KA的電解槽全線停產。

  在一分廠電解系列前,一臺臺巨大的電解槽悄無聲息地臥在寬闊但不明亮的車間廠房內,工人們用巖棉把電解槽-這些曾經朝夕相伴的“老伙計”們密密地包裹起來,外面再纏上彩條布,桔紅色的多功能天車靜靜地趴在軌道上,紅色的安全指示燈間或一亮,仿佛在向來人無聲地訴說著自己的不甘心。

  我們無法得知這些工人師傅們懷著怎樣的心情來做這些工作,但是,目睹此景,回想原本機器轟鳴、鋁液沸騰的生產場面,觀者無不扼腕唏噓。

  陜西榆林,西部省份一座小城,北緯36°。

  從陽泉一直往西大約450公里,幾乎在同一個緯度上,是地處毛烏素沙漠和黃土高原過渡地帶的陜西省榆林市。榆林得天獨厚的煤炭資源,使其成為國家重要的能源基地之一。當我們驅車行進在榆林的國道上時,只見公路邊上拉煤的大型掛車一輛接一輛,密密麻麻地占據在公路一側,綿延數公里之長。

  2010年,榆林的金雞灘荒蕪的沙丘上,建設者們鏟起了第一鍬土,四年之前還是荒漠,今天換了人間。規劃整齊的榆林新材料有限公司內,5臺火電機組,兩個400KA的電解系列,配套的陽極炭素廠,緊湊地分布在占地4000余畝的廠區內。煤炭從地下開采出來之后,用皮帶長廊直接輸送到熱電廠,熱電廠就近供給電解廠電力,煤電鋁一體化在這里得到了完美的呈現。此時,576臺電解槽運行正酣,來來往往的叉車、陽極運輸車川流不息。鑄造車間內,容量12噸的鋁液真空包把火紅的鋁液倒向混合爐內,一塊塊銀色的鋁錠伴隨著鑄錠機的轟鳴聲,堆垛成捆,運向倉庫。與廠區一欄之隔的生活區內,林立著12棟家屬樓,餐館、網吧、旅店、超市等上百家門面房沿著馬路一字排開。身穿工作服的男女青年們,說說笑笑地聚在這里吃飯、打臺球、嬉鬧聊天。在這里,一切都顯得生機盎然,生產經營熱火朝天,干部員工無憂無慮。

  而此時此刻,身在陽泉的黃小強(化名)卻陷入深深的憂慮中。從2003年以來,黃小強一直山西兆豐鋁業公司電解分公司工作,目前的職務是一分廠一名工段長。黃小強這批一共800人,即將面臨培訓、轉崗、放假三條出路。傳出消息,培訓和放假期間,公司將按陽泉市最低工資1450元/月的80%標準發放生活費,大約1200元/月。公司其他崗位人員也有富余,轉崗可能性不大。黃小強父母年邁,愛人病休在家,孩子上初中,作為家里的頂梁柱,他平常每月的收入已存不下多少,如今企業停產放假,接下來的生活將舉步維艱。問及停產放假之后的打算,黃小強手里捧著水杯,目光茫然地看著前方,淡淡地說:“不知道,聽公司安排吧。到外面打工,我都快40了,干了十年電解工,沒有其他一技之長,誰要咱啊?”

  李璐(化名)此刻的心情也是百味雜陳。2013年11月,李璐懷著復雜的心情,離開工作了數年的中鋁公司下屬的一家電解鋁公司。45歲的她,原本在企業從事辦公室工作。“極寒天氣”之下,這家企業也沒能獨善其身,企業出臺了協商解除勞動關系(買斷工齡)、提前內退等一系列減員增效措施,要求在短短一周時間內做出決斷。七個不眠之夜之后,她最終與所在企業協商解除了勞動關系,拿到了不到7萬元的補償。現在,她已經在山西運城市鹽湖區一所學校內找到了一份臨時代課教師的工作。“如果企業蒸蒸日上,前景很好,我是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的,畢竟在國有企業工作了半輩子,再熬幾年就能內退了。但是現在,企業讓我看不到前途,掙的錢不多,個人也沒有發展,至于未來嘛,這幾年我先找個臨時工作干著,自己交養老保險吧……”言語之間,她對她的決定并不后悔。

  王忠(化名)現在就職于山東南山鋁業。由于不適應國企僵化的管理模式、論資排輩的用人機制,王忠于四年前離開了一家國有電解鋁企業。“我有很多同事,都是從國家大型鋁企業離職后來到南山的,我對現在這邊的收入待遇、工作環境還比較滿意。”電話中王忠告訴記者。

  無論是悲是歡,都如《十年》這首歌中所唱“如果那兩個字沒有顫抖,我不會發現我難受,怎么說出口,也不過是分手……”

  沉疴痼疾集中釋放 天量產能難以化解

  曾經我們為中國電解鋁的快速壯大、成為世界第一產鋁大國而激動不已。而現在,電解鋁-這位曾經支撐起有色金屬工業一片藍天的巨人,正倒在凜冽的寒風中發出陣陣哀鳴。

  今天的電解鋁行業,盈利者寥若晨星,虧損者漫山遍野。擊倒這位巨人的大棒,是四個普通的中國漢字-產能過剩。

  郎大展,這位從事了幾十年電解鋁研究的行業專家回憶說:“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建一座年產3萬噸的60KA電解鋁生產線,需要三年的時間,而現在,年產30-40萬噸的400KA電解鋁生產線,只需一兩年時間。”滿頭白發的郎教授提起產能過剩,滿臉憂慮。

  從上世紀五六十年代走到今天,電解鋁技術已經日漸成熟,行業的技術門檻很低,建設周期越來越短。這是電解鋁產能過剩的主因之一。再加上前些年鋁市場價格高,投入產出見效快,中字頭的企業、地方企業、民營企業都來瓜分這塊蛋糕。看到電解鋁的回報如此之大,煤炭企業、發電企業、紡織企業、飼料企業也不甘落后,無論商業巨頭還是村辦企業,都紛紛躋身電解鋁行業來湊個熱鬧。體量巨大的電解鋁(也包括其他有色金屬)由于投資額度高,產出比大,對地方經濟的帶動性強,從過去直到今天,一直受到地方各級政府的熱烈歡迎,出于財政、稅收、就業的種種考慮,地方政府通過設立工業園區、給予土地、稅收優惠等特殊政策,拋出橄欖枝,把電解鋁企業敬為上賓,無形中為電解鋁產能過剩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

  那是一段如初戀一般甜蜜的日子。2006年時,鋁價一度攀升到每噸24000元,電解鋁企業產銷兩旺,日進斗金,擴產浪潮一波接著一波。華北、華東、西北、華南、中原各地,電解鋁企業遍地開花。

  沖動是魔鬼。被興奮沖昏了頭腦的電解鋁企業仿佛看不到明天的霧霾,更不會想起“自律”這個動詞。

  產量“井噴”的危險悄悄來臨,美好的日子在人們的沖動中漸行漸遠。截至2013年底,我國電解鋁產能達到3400萬噸,在建產能仍有300多萬噸。消費增長趕不上產量的劇增,必然導致供過于求,成本與售價倒掛。截止發稿時,當日鋁價仍在13000元/噸左右徘徊。“鋁價每噸14000元時,很多企業現金流就已經為負了,更別說現在這個價位。”一位業內人士告訴記者。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電解鋁企業的虧損面已經超過90%,全行業都在負利運行,目前實際產能利用率僅為72%,閑置資產超過1400億元。

  繁華落幕,陰云密布,今天的電解鋁行業終于嘗到了沖動的懲罰。

  負盈利鋁企墜泥潭 高電價輸在起跑線

  中國鋁業公司研究室主任楊燕青認為,受當前電力體制、特別是電網壟斷經營影響,發電企業的上網電價與網售電價價差過大,在資本逐利驅動下,發電企業、煤炭企業紛紛介入鋁行業,賺取電價差利潤,再加上近年來我國電價連年上漲,電力成本占鋁冶煉總成本近50%,電價成為電解鋁企業競爭力的決定性因素,而企業科技創新、管理提升等貢獻作用明顯降低。

  眼前電解鋁的現狀被楊燕青不幸而言中:盡管生產技術指標非常之好,但是由于沒有自備電,不得不高價購買網電,很多電解鋁企業命懸一線,氣若游絲,典型的代表就是山西華圣鋁業。

  “我們對中國鋁工業未來感到十分迷茫。”這是記者在采訪時,聽到各地電解鋁企業干部員工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從采煤、自備電廠、鋁土礦、氧化鋁、電解鋁,再到鋁深加工,山西兆豐鋁業擁有一條完整的產業鏈,其電解鋁產能為22萬噸,分別有12.5萬噸的300KA系列和9萬噸的240KA兩個系列。其中,300KA系列由國網供電,240KA由自備電廠供電。據記者了解,兆豐鋁業已停產的300KA系列156臺電解槽采用的是國家電網供電,各項生產指標符合《鋁行業規范條件》和《國務院關于化解產能嚴重過剩矛盾的指導意見》規定的門檻。

  “我們停產迫于無奈,我相信,并不是兆豐鋁業一家陷入這種困境,只要是由國家電網供電的電解鋁企業都將走停產這條路。停產,并不因為我們是落后產能,而是電價和市場因素。”兆豐鋁業相關負責人直言不諱。

  “按照中央提出的消化一批、轉移一批、整合一批、淘汰一批的戰略部署,應該淘汰落后產能,但是我們的設備技術并不落后。經過數年的技術更新升級,現有電解鋁企業的單耗都符合國家出臺的標準,為什么我們生存不下去?歸根到底,就是網電價格太高了!內蒙古的大工業用電0.39元/Kwh,而我們是0.53元/Kwh,差0.14元,一噸電解鋁就相差2000多元的成本,即便加上氧化鋁運進西部和鋁錠運出的物流費用,我們也無法和西部這些企業比,根本就不在一條起跑線上!”山西一家電解鋁企業負責人一說起這些,一下子就激動起來了。

  兆豐鋁業2006年建成的3號自備發電機組建成之后,一直作為本地區冬季采暖的一個大鍋爐使用,山西省沒有批準并網發電。“如果3號機組并網發電,每年供給一分廠8億度的電,每度電我們就有兩毛錢的利潤,我們一分廠就不至于停產。現在可好,每年外購五、六億度網電的電解系列停掉了,工人放假了,影響下游鋁深加工,省內的電力供應也過剩了,煤炭更加過剩,帶來一系列的問題。”當記者問及為什么省里不批3號機組并網發電時,山西兆豐鋁業電解鋁分公司一位經理攤開雙手,反問一句:“我怎么知道呢?我就納悶了,對國家、對企業、對社會都有好處的事,何樂而不為呢?”

  這,又涉及到電網企業“誰動了我的奶酪?”的問題,按下不提。

  據了解,在不公平的電力體制下,中國鋁業公司旗下的數家電解鋁企業也因為高昂的網電價格,徘徊在停與不停的邊緣地帶。

  投一石激起漣漪 牽一發攪動全身

  在這里,記者不得不重復愛德華?羅倫茲那句名言:“一只蝴蝶在巴西輕拍翅膀,導致一個月后德克薩斯州的一場龍卷風。”

  很多鋁深加工企業都依托在電解鋁企業周邊,直接從電解鋁企業購買鋁液進行生產。如果電解鋁企業停產,周邊鋁深加工企業直接受到嚴重影響。“重熔需要配備熔化爐,1噸鋁需要幾百度電,而且重熔速度很慢,一個多小時才能化1噸鋁,24小時能化幾噸鋁?生產怎么組織?這還不包括損耗。讓鋁深加工企業購買鋁錠,然后重熔,我個人估計,鋁加工企業就不好干了。”一位從事鋁深加工生產的技術人員告訴記者。

  資料顯示,每生產一噸電解鋁,需要消耗兩噸氧化鋁,0.5噸陽極炭素,用電約為15000Kwh。以年產20萬噸電解鋁為例,每年氧化鋁需求為40萬噸,炭素10萬噸,耗電30億度,用工1500人左右。如果停產,氧化鋁、電網、發電廠、炭素、石油焦、煤炭、運輸物流等行業會引起連鎖反應,再加上富余人員流向社會,帶來復雜的穩定、就業等社會問題。這些負面影響將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直到產能達到新的平衡。可是,平衡的那一天又是什么時候呢?

  對于老百姓來說,影響紛至沓來。

  在山西、河南等電解鋁重災區,出租車司機、小飯店老板都能感受到電解鋁企業“極寒”的影響。我們在上述地區打車時,閑談中,出租車司機告訴我們:“前幾年鋁廠(當地人都習慣這么叫)效益好時,工人收入高,打車的人多,現在鋁廠不行了,工資都快發不出來了,誰還坐出租車啊?”一些飯店的老板也反映,現在鋁廠的工人來飯店吃飯的少多了,而且也不像以前那么大方,吃飯時很“摳門兒”。

  很多電解鋁企業建于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和軍工企業一樣,地處偏遠地區,遠離城市,在那個時代背景下,流行企業內部“通婚”-今天上班的員工中,很多是第二代、第三代鋁廠子弟,父母兄弟姐妹都同在一家企業,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停產之后,那些世代生活在這個區域內的一家人,將面臨怎樣的窘境?

  繼續生產下去,高昂的網電和倒掛的售價,讓現金流難以為繼,企業實在是無能為力;拉下電閘停產,又帶來一系列的問題,即便做了足夠的預案,卻因涉及到招商引資、財政稅收、就業、社會穩定等諸多考量,屢屢遭遇當地政府的阻力。停?還是不停?

  中國鋁業公司董事長、黨組書記熊維平在今年3月27日召開的中國有色金屬工業協會三屆七次會長會議上指出,全國電解鋁行業全面虧損,這個過程不是短期的,對短期內鋁價回升不能抱任何幻想。電解鋁行業最艱難的時候,也是關停并轉最好的時機,然而產能退出是一個痛苦而又漫長的過程,面臨著資產處置、銀行債務和幾萬名員工的安置等重大復雜的工作。

  如哽在喉,情何以堪?

  冰水降溫收效不大 西移東退十分糾結

  從2001年開始,記者所在的刊物《中國有色金屬》雜志的前身《有色金屬工業》就陸續刊登文章指出,電解鋁產能過剩萌芽已現,國家需出臺產業政策進行遏制,控制新增項目,電解鋁企業也需加強自律。

  產能過剩帶來的鋁土礦資源不堪重負、環保壓力驟增、信貸風險加大、企業現金流中斷等一系列問題,引發中央、行業協會和社會各界的高度警覺。

  近幾年,國家各部委下發的控制電解鋁產能過剩的文件有近20個之多,從取消電解鋁企業優惠電價,多次上調大工業用電價格,到《鋁工業準入條件》、《鋁工業規范條件》,再到化解產能過剩指導意見、實施階梯電價,國家發改委、工信部、國土資源部、環保部、中國有色金屬工業協會也為此召開過無數次專題會議,旨在遏制、化解電解鋁產能過剩矛盾。

  一瓢一瓢的冰水潑上去,也沒有讓熱得發紅的電解鋁降溫。

  2013年12月19日,北京京西賓館會議室。國家各部委、中國有色金屬工業協會、各省區市發改委、工信委以及部分電解鋁企業負責人又一次坐在一起,商討化解電解鋁產能過剩大計,這樣的會議,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工信部原材料司駱鐵軍副司長一臉嚴肅地指出:“一是嚴控新增產能,二是嚴控在建項目,三是對建成產能,要完善、整頓、提高。最近我們接到舉報,各地都有違規建設的電解鋁項目,以山東、內蒙、新疆三個地區最為嚴重。我們正派人進行調查……”國家發改委、國土資源部、環保部等官員相繼表態,要堅決貫徹中央關于化解產能過剩的指導意見,嚴控新建、在建、擬投產的電解鋁項目。

  會上,祖國西部遼闊的地域,在不知不覺中成了焦點。豐富的煤炭資源、低廉的能源優勢引得眾多企業奔向大西北,上演了一部又一部向西挺進的動作片。而在“西進”之前,西部純樸的人們甚至都沒有見過電解鋁的實物。

  當有人指責新疆地區電解鋁項目增長過快時,新疆自治區發改委林超輝處長(音)卻在會上匯報指出,“2010年以來,新疆大力實施優勢資源轉化戰略,積極承接中東部電解鋁產業轉移,按煤電鋁一體化的模式,布局建設一批電解鋁項目,其中東方希望、其亞、神火等一批企業陸續投產,截至2013年10月底,全區電解鋁產量220.3萬噸,這些項目技術、標準、設備選型均符合國家頒布的標準,新建項目都采用400KA以上電解槽……2013年以來,自治區根據中央化解產能過剩的要求,樹立全國一盤棋思想和大局意識、責任意識,2013年4月中旬,中央政治局委員、自治區黨委書記張春賢召開黨委常委會議,要求不折不扣地完成中央的戰略部署,讓自治區成為化解電解鋁產能嚴重過剩矛盾的典范。自治區發改委于2013年4月26日下發專門文件,明確各地嚴禁新上項目……自治區認真組織清理工作,經過清理,我區已經停掉中電投110萬噸電解鋁項目和新疆富源煤電公司160萬噸電解鋁項目,8月5日,自治區主席努爾·白克力主持召開專門會議,會議確定,自治區各地堅決不允許新上電解鋁項目……”

  “西進”,是大勢所趨。電解鋁產業對電力資源有著難舍難棄的情結,新疆、內蒙、寧夏等地以優勢的能源,承接中東部電解鋁產業轉移,是政府、企業、社會各界公認的選擇。縱觀世界電解鋁演進的路線,也是一直向著煤炭、電力資源富集的地區不斷轉移。

  然而,按下葫蘆浮起瓢,新的問題又出來了。

  中國有色金屬工業協會副會長文獻軍在上述會議上很糾結地指出:“化解電解鋁產能過剩有兩大難點,第一,新增的產能到底能不能控制住;第二,中東部地區有570-600萬噸的產能,由于缺乏低廉的電力,沒有競爭優勢而虧損運行,特別是河南、貴州、廣西、四川、山西等地,這些地區的產能并不落后,淘汰沒有法律依據,企業不到現金流完全斷掉,無論是政府還是企業自身,很難自愿退出,原因主要有三個方面,一是在許多地方電力-電解鋁-鋁加工已形成一個完整的產業鏈,電解鋁關閉了,上下游怎么辦;二是這部分產能多為最近幾年新建或改擴建,欠銀行許多貸款,關閉了銀行貸款如何還;三是地方政府就業壓力大,企業關閉后維穩任務加重。在國家沒有出臺產能退出政策前,只能這么熬著,等著……”

  起伏波折尋常事 華山論劍待后生

  兆豐鋁業停了一多半,山西關鋁開始停槽,計劃于今年10月份全部停產,銅川鋁業停產,中鋁遵義鋁業停產,中鋁貴州分公司和甘肅酒鋼東興鋁業隴西分公司、華鷺鋁業停掉部分電解槽……各地的電解鋁企業齊聲唱出“我劍何去何從?愛與恨情難獨鐘。”

  誰是壓倒電解鋁這匹駱駝的稻草?是國家電網?是各地政府?是企業自己?

  電解鋁企業把矛頭都指向國家電網。現行的電力體制下,無論是直購電的優惠還是自備電廠的備容費,艱苦的談判和地方政府的斡旋,都改變不了國家電網強硬的姿態。全國人大代表、河南伊川豫港龍泉鋁業公司董事長戴松靈指出,2013年,河南電解鋁產能330萬噸,5家電解鋁企業虧損了20億元,而全省電解鋁企業的自備電廠過網費就高達40億元,如果把河南的電價問題解決了,那么河南的電解鋁就有救了。

  地方政府在電解鋁產能日益擴張的時期,也扮演了不太光彩的角色。千園一面的循環經濟產業園區遍布全國,在政府振臂一揮下,電解鋁企業應者云集。這種“飲鴆止渴”的做法,導致今日電解鋁企業面臨困境,而政府又束手無策。奇怪的是,時至今日,仍有部分地方政府對電解鋁和變相的電解鋁項目大開綠燈。

  而企業自身,也在不知不覺中當了自己的掘墓人。電解鋁的產能過剩,和企業的自身作為也不無關系:前多年的不自律和一窩蜂上馬,產業規劃沒有前瞻性,端倪初現時缺乏警醒,“極寒季節”到來時沒有痛下決心。

  什么是市場經濟?

  什么是優勝劣汰?

  傷其十指,還是斷其一指?

  一位不愿具名的業內人士說:“化解電解鋁產能過剩,應該讓市場發揮其應有的作用,把企業完全推到市場,去感知市場的冷暖,企業該關就關,該停就停,自己要痛下決心。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受到方方面面的影響……如果投鼠忌器,左右為難,那么產能過剩矛盾不可能得到根治。在國外,不存在這種現象,虧損了,就關,沒有什么猶豫的。”

  目前,黨中央和國務院高度重視產能過剩問題,決心之大前所未有。國家發改委產業司副司長余東明指出,一是要建立以市場為主導的化解產能過剩矛盾的長效機制。二是在總體要求方面,把尊重規律、分業施策、多管齊下、標本兼治作為總原則;把“四個一批”即消化一批、轉化一批、整合一批、淘汰一批作為化解的主要途徑;要立足當前,著力加強宏觀調控和市場監管,要堅決遏制產能盲目擴張,同時要發揮市場的作用,完善相關的配套政策。

  在談到化解鋁產能過剩措施時,文獻軍重申,要通過“堵”和“疏”兩種手段多措并舉,一是嚴控新增產能,二是嚴格清理在建和正在運行的產能,三是擴大鋁應用。文獻軍大致估算了一下,如果全鋁化載重車得到廣泛推廣,加上鋁制油罐車等特種車輛、C80運煤敞車、高鐵、城鐵、地鐵等,在交通運輸領域可增加1000萬噸的市場用鋁容量;大力推廣鋁合金建筑模板、工廠廠房鋁圍護結構,在建筑結構行業又可以消化1000萬噸鋁;在電力行業推廣以鋁代銅,可以消化幾十萬噸鋁及鋁合金,雖然量不大,但從資源戰略考慮,可減少幾十億的有色金屬貿易逆差。“鋁價回到二十年前的水平,當前是擴大鋁應用最佳時機,既符合國家化解產能過剩的要求,又充分發揮鋁整個生命周期的節能減排作用,還為國家積累了二次資源。希望政府盡快出臺擴大鋁應用鼓勵政策,用政策撬動市場。”

  “國家化解電解鋁產能過剩的信心是堅定的,措施是得當的,目標一定能實現。”盡管當下很糾結,但文獻軍對中國鋁工業的未來仍然充滿信心。

  產能過剩是發展中必然的伴生品,如同人吃五谷雜糧得百病一樣自然。美國也曾遭遇鋼鐵產能過剩瓶頸,并用了20年的時間去遏制和化解,反過來講,如果沒有產能過剩,就不會形成倒逼機制,促進優勝劣汰,更沒有技術進步和產業升級。從某個企業、某個時間節點來看,無疑是陣痛,但任何事物都是波浪式前進、螺旋式上升的,有峰必有谷,起起伏伏,周而復始。在靜止的狀態下,一切矛盾都不可能得到解決,因此,產能過剩也需要發展來化解,只有在發展中曲折前行,才能找到更為適合的出路。淘汰、關停、西移東退……都是發展序曲中一個個章節而已,不必怨天尤人。

  曾經繁華,今陷迷茫,重整江湖,任重道遠。在記者一個多月的實地采訪、電話采訪中,雖然有許多人對電解鋁行業“一聲嘆息”,但更多是,政府部門、行業協會、企業干部員工仍然在探索、在堅守、在奮斗。還原電解鋁行業“成長的煩惱”,或許能讓讀者清晰地看到,在市場經濟中一個踟躕前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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